月幽幽

【观影体】隐秘之渊(八)

★正剧向观影体，放寒假了，恢复更新

★预警见前文，仍然建议重新看一遍……

　　这段轻松有趣的影像以酒吧中的冒牌货被格尔曼冷着一张脸扔出去告终，看着画面中一片安静的酒吧，奥黛丽借着手中的茶杯缓缓掩去了嘴角的笑意。

　　如果非凡世界都是这样的该有多好，她有些感伤的想，此时的奥黛丽已经不再是那个终究带着几分天真的贵族少女，再离开了熟悉的环境后，她迅速地蜕变成了一个老练的，真正的非凡者。

　　她并不害怕危险，纵使对非凡力量的使用她远远称不上精妙，但两位彼此配合的“观众”途径高序列者也足以应付着一路以来的种种，唯有人心，唯有人性，才真正地让她感到可怕，感到恶寒。

　　想到这里，她下意识地扭头往“愚者”先生那边看去，正是这位存在，改变了她的一生。

　　“愚者先生！”

　　直到她看过去时，才忽然间察觉了气氛的诡异之处，不知何时开始，所有人都完全沉浸在了影像之中，不知不觉间丧失了应有的警惕，而注视着这一切的“愚者”先生则比她更像一位观众，超然于外，近乎漠然地注视着他们的悲喜。

　　除了罗塞尔。

　　此时这位黑皇帝正站在克莱恩面前，扭曲混乱的规则在祂的谕令下化为利刃，将空间和规则以祂为界限分为两半。纯黑的荆棘冠冕浮现，行使着黑皇帝的权柄。

　　一根根触手扬起，克莱恩抬手虚抓，“愚弄”！祂愚弄了空间，将被罗塞尔分割成两侧的空间相互置换，祂要将其他所有人纳入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并将他们全部送走。

　　“别急啊小周。”

　　本已经被克莱恩拉到自己旁边的一个个人影忽然扭曲，破碎，重新出现在自己原来的位置上，随后，一个个和众人完全相同的身影出现在了空间的每一个角落，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都浮现了和他们的本体完全相同的气息，难以分辨真假。

　　黑皇帝，“扭曲”，“混乱”。

　　罗塞尔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电影才放到一半，大家看的正开心呢，哪有突然散场的道理。”

　　“不要碍事，罗赛尔。”克莱恩的声音依旧漠然，却也没有了更近一步的举动。

　　“小周，你怕了。”

　　罗赛尔撤去自己的权柄，任由一个个虚幻的身影缓缓消失，空间重新合二为一。克莱恩依旧没有动，他纯黑的双眼注视着罗赛尔，似乎又突然充满了耐心。

　　其他人惊魂未定地看着祂们，难以置信自己在刚刚竟然介入了一场真神之间的争斗。

　　“你在惧怕自己的人性。”沉默了一下，罗赛尔的声音温柔了起来：“周明瑞，你做了太多，太久的梦了。你紧紧抓着自己的人性，就像小孩子紧紧抓着自己的玩具和糖果，可你又害怕着随之而产生的一切，就仿佛害怕来自大人的责罚。

　　可是小周，没有人想要斥责与你，来到这里的所有人都关心着你，想要帮助你，甚至，爱着你。

　　你可以多信任我们一点。”

　　“什么呀。”克莱恩静默了半晌，突然嗤笑了一声：“这种渣男哄女孩子一样的语气。”

　　“我可是发自真心的。”

　　罗赛尔大步上前，用力抱住了没有抵抗的克莱恩，然后，就在祂渐渐放下戒备的一瞬间，用力敲向了克莱恩的后颈，与配合的完美无缺的正义小姐一起借由这个动作施加了一个暗示，引着疲惫的神明进入了一场短暂却静谧的安眠。

　　将克莱恩小心翼翼地在位置上放好，罗赛尔端详着他睡着了后显得温柔了不少的样子，终于感到一阵神清气爽，他扭了扭手腕，大力点头：“果然啊，占卜家就应该见一个打一个。”

　　相比之下正义小姐可就没有他这么愉快了，奥黛丽看了看自己信仰的神明，又看了看班森和梅丽莎，终于忍不住低下了头，双手捂脸，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哀鸣：“我都干了些什么呀……”

佛尔思凑过去满是同情地拍了拍她，一切尽在不言中——以她之前写的那些东西和她现在脑子里转悠的那些灵感，她早就不担心等愚者先生醒来自己会不会遭到神罚了，债多了不愁，随他去，随他去吧。

　　“好了，接下来让我们满足一下梅丽莎小姐的愿望，看一看克莱恩这家伙这些时间以来都经历了些什么。”

　　他心情很好的勾起嘴角，这可是斩获黑历史的大好机会。以后能不能翻身农奴把歌唱，就看这一回了！

　　大家又开始尝试着触发面前的碎片，却惊讶地发现绝大部分碎片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触发的，而他们能触发的那些又往往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在连着看了几场塔罗会之后，罗赛尔有些不耐烦了，虽然看自己的老乡装神吓人是很有趣没错，但是再这样耽搁下去克莱恩那家伙可就该醒了，他可不想这么折腾一遭，最后就得到这点信息。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又左右环顾了一圈，然后眼前忽然一亮。

　　“嘿，老乡，借你触手一用哈！”

　　罗赛尔弯腰从地上拾起一根克莱恩的触手，在接触到他的手指的一瞬间，触手上那些诡异繁复的花纹猛然亮起，在他的手掌上撕裂开一道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罗赛尔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握着触手向前一戳，点在一块碎片上，然后满意地看到碎片缓缓亮起，延展成一道光幕，影像开始了。

　　一座残留着战争痕迹的城市。

　　炮弹和火焰的伤痕依旧留存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而那些大大小小的烟囱，早已开始喷涂出浓浓的黑烟，弥漫在浑浊的空气中。

　　行色匆匆神情麻木的行人中，一道穿简朴亚麻长袍，系树皮腰带，留长长黑发，未着鞋袜的女性身影自街道的尽头走过。

        “是阿里安娜女士！祂怎么会在这里？”

　　伦纳德一时间震惊出声，作为黑夜教会的高级执事，他理所当然地认识这位女神之仆，但是，在教会内部的文件上，他从未看到阿里安娜女士出现在贝尔丹的报告。

　　“这里是贝尔丹，一座因煤矿兴盛也因煤矿衰落的城市。”伦纳德向其他人解释道。

　　“这座城市位于弗萨克入侵的路线上，克莱恩因该是在扮演奇迹师的时候经过了这里。”

　　他看了一眼班森和梅丽莎：“奇迹师是占卜家途径的序列二，是刚刚进入天使的位阶。”

　　班森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梅丽莎的脸色却微微有些苍白：“这么快……”她呢喃道。

　　塔罗会的其他人也尽皆默然，神色各异。

　　是啊，太快了。仅仅三年，刚刚够一个官方非凡者，从序列九进阶序列八的时间，竟然有人可以从一个普通人成为神明，而他们，这些被愚者先生庇护在他并不强壮的翅膀之下的人们，也得以以远超非凡世界平均速度的效率晋升。

　　奥黛丽和阿尔杰对视了一眼，感触最深，作为塔罗会最初的两位成员，他们无疑见证了传说的序幕。

　　罗赛尔倒是没有参与他们的多愁善感，他有些忧虑地看了克莱恩一眼，又饶有兴致地摸了摸下巴上颇为漂亮的小胡子：“看样子，这次终于能看到一些有趣的东西了。”